定音九韶

何勇X贺芸

私设：贺芸重生到去高明远的酒局那一天。她没有去，开启不一样的一生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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04.上辈子见过

打完针出来，天色完全黑了。

贺芸抬手看了下表，距离学校关门只剩一个半小时，去市区吃饭，肯定是不够时间了。

她想了下周边的饭店，都不大熟。

贺芸很少出去吃饭，连应酬都是尽量推掉的，平时不是吃食堂就是自己随便做点。

何勇像是察觉到她的苦恼，提议：“我看要不我们就去商业街吃点吧？”

贺芸点头说好，又说这次算便饭，“等下次国庆的时候，小希也来京城，我带你们去市区吃大餐。”

“好啊。”何勇好脾气地应着，然后问起：“我们是整个国庆都要上课吗？”

贺芸开着车，瞥了他一眼，“怎么？到时你有别的安排？”

“没有，我就是觉得你们也挺辛苦的，为了照顾我们这些外地生，不仅中秋，连国庆都得加班。”

说到上课，贺芸像是到了舒适区，整个人放松下来，“每年都这么过来的，早就习惯了。而且几个老师轮着上嘛，还是可以有休息天的。不像你们，刚上完班又得赶到京城来学习。”

何勇笑着说：“但也挺充实的，这几次课，特别是今天贺教授您的课，让人受益匪浅。”

“谢谢。”贺芸问他：“你的应对也非常有意思，当时你是模拟了资料里嫌犯的心理吧？”

“是的，我想这样可以更好地了解嫌犯。”

“这种方法的确在有些国家有所尝试，但是何勇，”贺芸突然语重心长起来，“不要陷得过深。你得给自己设置一个安全的界限，不然容易钻进死胡同。”

何勇想到在火车上看的纪录片，里面提到有的探员在与连环杀人犯交流过程中迷失自我，甚至出现心理障碍或自残行为，不由地点点头，“谢谢贺教授提醒，我会注意的。”

商业街上大都是炒菜大排档，主打爆炒香辣。

但何勇打了针，不好吃刺激性的食物，也不好喝酒。

最后，他们只能点了几个清淡的。

何勇和贺芸都是中江省出来的，吃得最多的就是江湖菜，现在偏偏只能吃清汤寡水的：没有剁椒的清蒸鱼头，连作为点缀的辣子都没有的凉拌豆腐，以及清炒青菜…是真的食不知味。

“其实，贺教授你可以点个爆炒啊，这家的鲜椒鸡杂味道还不错。”何勇提议。

贺芸问他：“你这么熟，经常来啊？”

“来过几次，都是学员聚餐。”

贺芸知道，他们这种进修班，除了学习，也是增进人脉的好机会。

就像上辈子，她不就通过进修班认识的骆山河嘛。

没想到何勇也不例外。

贺芸的心里一下子有点点失望，就像是…就像是一道白月光被打碎一般。

也许是她在学校里待太久了，逐渐遗忘了成人社会的规则。

又也许她身在黑暗太久，太渴望有人是完全干净，完全光明的。

她竟然会期待着有人能独善其身，逆流而上，不沾一点世故的。

上辈子的何勇她又不是不知道，和李成阳相比，他可圆滑得多，也更加地不可捉摸。

如果当年是何勇分到他们局，李成阳留在省里，会不会也是个不同的结局呢？

贺芸想得出神，何勇见她没有动筷子，也停了下来。

“贺教授？”

“嗯？”

“要不你再点些合胃口的吧？”何勇把菜单给她，“这些吃不完，我到时候打包回去好了。”

贺芸却已经没了胃口，她把菜单放到了一旁说：“我不饿，随便吃点就好了。”

这顿饭吃的有些诡异。

何勇明显地感觉到贺芸再次在刻意疏远他。

他不明白自己是哪里做错了。

躺在床上后，他把手枕在脑袋后，盯着天花板迟迟无法入睡。

他在不断盘点晚上说的每句话，每个动作。

但他还是想不出来，到底是哪里不对。

也许真的不合胃口吧…

第二天就是教师节。

班里的学员们凑钱买了花和礼物，送给来上课的老师。

其中那位女学员提议给贺芸也送一个。

“贺教授的课太有意思了，我简直想每周都上她的课。”

A组的学员笑她说：“你一直被贺教授表扬，当然好啊，我们可惨了，在某人的映衬下，像两个傻瓜。”说着他朝着何勇抛了个眼神。

何勇笑笑说：“那下次换你们当嫌犯，我来当傻瓜呗？”

A组另一个学员无语地说：“你们看看，何勇又把我们当傻瓜哄了。”

何勇完全是偷换概念，把戏耍他们与嫌犯或者预审员的身份对等起来。

何勇还要狡辩，上课铃响了。

他们只能先坐下来上课。

今天上的是法律法规相关课程，最是枯燥。

连好学生何勇都开始走神，再次想着贺芸为什么会对他转变态度。

这次他从第一次与她见面开始回想，当时他就觉得这位贺教授怪怪的，眼里似乎有着恐惧。

以及，她的表情，显示着，她似乎是认识他的。

但他一点印象都没有。

还有李成阳来的那次，贺芸也很奇怪。

一下课，何勇就走出教室，找了个安静的角落给李成阳打电话。

“干嘛呢？回来了？不是说这周要上到中秋么？”李成阳和他一点都不客气。

何勇也一样，“问你个事儿？”

“哟，高材生也有不明白的时候？来来，让哥哥我为你解答…”

何勇对他的不正经无语：“你认识贺芸贺教授吗？”

“认识呀，那天你不是给我们做了介绍吗？”

“我不是说那天之后。我是说以前，我们在学校的时候，或者刚毕业的时候，你见过她吗？”

“没有吧…”李成阳似乎想了一下，“应该没有，不然这么漂亮的老师，我肯定记得。我们学校没这么好看的。”

何勇皱了下眉，他一个人也许会记漏，但李成阳也说不认识…难道真的只是错觉？

“我说何勇，你不会是看上人家了吧？”李成阳正拿着饭盒往食堂走，笑得贱兮兮的。

“你瞎说什么呢？”

“那你怎么对贺教授这么上心呢？”李成阳陈述着：“你看看啊，千里迢迢地带泡菜给人家…啧啧，这不就是礼轻情意重，要抓住一个人的心就得先抓住一个人的胃吗？”

何勇扶额，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，“那是带点土特产给老师，普通的人情往来，你懂不懂？”

“不懂，我也不想懂。”李成阳很快否决，他从来都做不到何勇那样的面面俱到。“你还给人直接送上家了…你是怎么知道人家住哪里的？从实招来！”

何勇有些尴尬，他不好把住过一晚上的事说出来，虽然里面还有黄希在，他也只是睡得客厅，但总免不了被人遐想，即使那人是李成阳，他也不愿意冒险：“听骆老师说过呗。”

“哦，那骆山河为什么要跟你说她家的地址…”

“李成阳，打住。”一个谎言会需要更多谎言去填补，何勇不想对好友说太多谎话。

不然有一天，他会形成习惯…然后他就会失去这个朋友。

何勇很明白李成阳的个性，他认死理，比自己更认！

在学校的时候，很多人不明白，向来是好学生的他为什么会和李成阳这样吊车尾的成为铁杆，只有何勇自己知道，有时候他是把李成阳当做一面镜子的：李成阳的存在时时刻刻地提醒着他，要保持干净，心怀正义，可以圆滑但不可以放弃棱角，可以融入但不可以忘记自己本来的样子。

李成阳在电话那头笑起来，“被哥哥我戳穿了吧？喜欢人家就去追嘛，要不要教你几招？”

何勇：“李成阳，我在和你说正经的。”

“我也是正经的。”李成阳靠在食堂外面，“最近这段时间，你很关注贺教授，你自己没有发现吗？”

“我有吗？”

“你有。”

何勇抿了抿嘴：“那是我觉得她很奇怪。”

“哪里奇怪？不就是看起来年轻点，也漂亮点吗？”

何勇把她态度转变的事，经过修饰地说了一下。

李成阳叫起来：“你还装！你要是不喜欢人家，干嘛在意她对你的态度转变？”

“可是…”

“还有什么好可是的？”

“我还是觉得我们可能以前认识，至少她认识我们。”

李成阳这次没有再开玩笑，“她老家也在中江省？”

“对，而且她以前上的大学就是我们那个。”

李成阳眨了几下眼睛，“那好办呀，明天我正好要回母校，去查下我们有没有交集不就得了？”

“这样会不会不太好…”

“何勇，你什么时候开始这么婆婆妈妈了？”

何勇也是失笑，他在患得患失什么呢？正如李成阳所说，他为什么要这么在意贺芸态度的转变。

他将这一切都归结为他那莫名的好奇心，“那就拜托你了。”

“放心，交给我吧，保准查的一清二数。”

“对了，你回母校干嘛？”

“为了个案子，要去核实些信息。”

何勇听李成阳兴奋的口吻，知道应该是个大案子。“不能说的案子？”

“嗯，暂时保密。”

“那行吧，你一切小心。”

“知道了，你也好好学习，天天向上。没考一百分，别回来见我！”

何勇：……

中秋那天下午，学校没有设置课程，倒是开了个庆祝联欢会。

很多老师也回到学校参加。

女学员趁机把礼物送给了贺芸。

贺芸很高兴，但还是警告他们下次不要破费。

何勇想起包里黄希给的贺卡，一下子住了手，没有拿出来。

他决定还是等人少点的时候塞给她。

联欢会办的热热闹闹的，不少学员展示了才艺，也有老师上去表演，一片欢声笑语。

发月饼的时候，何勇注意到贺芸往外走。

他追了上去。

贺芸停下了脚步，问他有什么事。

何勇拿出贺卡给她，“贺教授，祝你生日快乐。”

贺芸没有接，她的脸色很不好。

面对何勇，她就想到了那年的生日，孙兴来家里给她庆祝，然后被黄希撞上…

现在想来，她依旧心有余悸。

要是那时候孙兴对黄希出手…她不敢细想。

“何同学刚才听到我和他们说的话了吧？”贺芸的声音有点冷，“不要破费。我也不喜欢这种人情往来。而且，我的生日，你是怎么知道的？”

何勇一听就知道她误会了，赶忙说：“这不是我的，是黄希让我带给你的。她说祝你生日快乐。”

贺芸将信将疑，拿过卡片打开一看，里面果然是黄希画的画，还有写的英文祝福语。

她一下子有些不好意思。

对于何勇，她有点过于敏感了。

“贺教授，吃月饼了！”女学员出来喊人。

贺芸赶忙上前几步，在女学员看到何勇之前把人带回会场。

何勇站在那里，不由地苦笑：贺教授还真是够小心谨慎的。以及，他就这么讨人厌吗？

这天晚上的食堂聚餐，学员们起哄非要敬各位老师一杯。

轮到贺芸时，她还没说什么，其他老师就直接说贺老师喝可乐就好。

“你们不知道啊，贺教授对酒过敏，一喝就吐。”

“这样啊，听说这是和人天生的基因有关系，是吗？”

“我也这么听说过，不过也有人基因不适合，但喝起来却千杯不醉…”

这个话题很快扩展了开去。

贺芸微笑地听着，但何勇能感觉到，她身上的气息又冷了几分。

快到闭校时间，聚餐陆续散场。

也有学员决定今晚去市区通宵，他们问何勇去不去，何勇摇了摇头。

学校里逐渐安静下来。

在去停车场和学校招待所的岔路上，贺芸看了看四周，没什么人，她叫住了何勇。

何勇一拍脑袋，“哦，前面的路灯坏了，路不好走，我送贺教授去停车场。”

贺芸倒不是害怕，但见他这么绅士，也就没拒绝。

走到更加僻静处，贺芸斟酌着开口：“下午的事…是我误会你了，对不起。”

何勇摇了摇头，没忍住，问出来：“贺教授，我们以前是不是也有过误会？”

“嗯？”贺芸抬眼。

月光就映在他们两人的身上，两人的眼睛都分外明亮。

何勇没有闪避，看着她。

贺芸借着眨眼，转移了视线，“没有吧，我们以前见过吗？”

何勇迟疑着说：“总觉得你很熟悉的样子。”

“也许是上辈子见过吧。”贺芸不知为何，给了个坦然的答案。

反倒是何勇啊了一声，满脸的不可思议。

贺芸走在前面，笑了：看吧，重生这回事说出去谁信？

  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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何勇：当一位女性说我们可能上辈子见过，我是不是被撩了？

李成阳斩钉截铁地回：是！何勇，你完了！

贺芸：……这俩恋爱脑，没救了