定音九韶

何勇X贺芸

私设：贺芸重生到去高明远的酒局那一天。她没有去，开启不一样的一生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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05.蛋糕与新生

回到中江省，何勇就接到了李成阳的电话。

“何勇，你要的东西，我放在你们单位门卫那了，你自己去拿。我有急事，先回绿藤市了。”

“什么急事？需要帮忙吗？”

李成阳犹豫了下，还是拒绝了，“不是什么大问题，只是我得先回去。”

“那你路上小心。”

“好。”

何勇在火车上睡得多，一下子没有睡意，干脆一早就去了单位。

李成阳留给他的是一个文件袋。

里面装着几页贺芸的背景调查资料。

何勇看了看周围，还没人上班，他小心查看起来。

贺芸在学校表现的非常优秀，几乎每年都能拿到奖学金，大三时就被省内各市局预定，但她曾多次申请对外交流活动，似乎一心求学。即使她的实践能力也相当不错，但她却一心扑在理论研究上。

考上京城的研究生后，贺芸就几乎和中江这边断了联系。

连他们母校建校五十周年，作为优秀毕业生的她也没回来。

李成阳记录了几位老师对贺芸的印象。

大都评价为：聪明大方，有灵气，然后是可惜。

可惜她并没有参与到一线工作，也可惜中江省失去了一位人才。

只有一位老师的评价有些别出心裁，她说贺芸是忧郁的，似乎总有心事，成绩很好，但她太淡定了，淡定到不像她那个年纪该有的。而且她不是很合群，很少跟同学朋友出去。看似好相处，实际上和谁都保持着距离。

这和何勇感觉的很像。

他记下这位老师的名字，打算有空去找她聊聊。

  

但接下来发生的案子，让他忙得焦头烂额。要不是李成阳打电话，他差点都忘了去京城上课。

“这案子这么棘手啊？”李成阳在那边笑。

何勇正好赶上火车，气都还没喘匀，“光被害人身份就调查了一个礼拜，搞不好是个流动作案的，抢一个地方就换，留下的线索太少了。”

李成阳说有可能，“我们各地都接到了通知，让我们多加注意，说不定国庆都没法放假。”

“这真是辛苦你们了。”

“知道辛苦，就赶紧抓到人。”

何勇叹气，“我们也想啊。”

李成阳道：“不是说被害者丢了部手机么？”

“你倒是消息灵通。”何勇听他知道这个线索，也就没有隐瞒，“可惜嫌疑人已经把号码给丢了，我翻了一天垃圾，才找到的卡。”

“不是说有种技术可以直接追踪手机吗？”

“是有，”何勇为难地说：“但就我们现在这设备，确定不了什么范围。”

“你们省局都不行啊？”

何勇无奈地说：“哪来的钱啊？现在就够紧巴巴的了。我上个月的交通费都还没报下来呢。”

“这可真耽误事。”

“谁说不是呢？”

李成阳忽然想到个点子，“你不是要去京城么？要不去京城的兄弟单位问问，有没有这样的设备？”

“这倒是个好主意。”

“也可以去问问你的贺教授…”李成阳开始不正经起来。

何勇笑着应付：“她是预审专家，现在人还没抓到，怕是英雄无用武之地。”

“问问嘛，也许大教授有什么好的想法呢？”李成阳不依不饶。

何勇让他滚蛋，又问起他的案子怎么样了。

李成阳反问他：“你说一个人可不可能抹去所有痕迹？”

“我不信，只是我们没发现罢了。”

“嗯，我也这样认为。”

“所以呢？”

李成阳说：“所以，我还在继续查。”

“需不需要帮忙？”

“你先把那个抢劫犯抓到再说吧！别让我们国庆加班！”

“好。”

  

  

火车一到京城，何勇就打了电话给当地的同学，询问是否有手机定位的设备。

同学表示只能帮忙问问看。

随后，何勇又趁着课余时间，跑了几家通讯公司和通信研究单位。

可惜，得到的回应不是没有就是无法外借。

何勇提出他可以打报告走程序。

但研究单位表示：你们那的通信网络不行，不是我们不肯借，而是借了也没用。根据你提供的资料，中江省的通信网络用的还是旧设备居多，所以即使定位成功，也是非常大的一个范围。

“相当于没有？”

“是的，粗略的计算很可能定位出来的是你们五分之一市那么大…”

何勇皱着眉头，说谢谢。

五分之一…有总比没有好，但这么千里迢迢的弄回去，还只是五分之一，不划算。

如果是李成阳，他可能会偷抢拐骗地把设备搞回去，试了再说。但何勇不是这样的性格，他会权衡利弊，考虑各方反应…

  

学校门口。

贺芸正开着车出来，叫住了往里走的何勇。

“下午的搏击课，听说你请假了？”

何勇站在那里，点点头。

“是身体哪里不舒服吗？”贺芸看他满脸忧愁，不由地关心起来。

何勇说没事，想到李成阳的话，他问：“贺教授，你有时间吗？有个事情想请教下你。”

贺芸让他上车。

车子一路开到了商业街的一个咖啡馆。

何勇在要求贺芸一再保证保密的情况下，和她说了案子的情况。

“就是说，你们现在唯一的线索是知道嫌犯抢走了被害者的手机。”贺芸做了总结。

“是的。”

“那有没有去黑市调查过呢？”

何勇倒是意外贺芸一个坐了十来年办公室的能想到黑市，“有，我们已经打好了招呼，一旦有人出手这部手机，就直接通知我们。”

贺芸搅了下咖啡说：“我说的黑市，不止是线下，你想过线上的吗？”

“线上？”

贺芸点点头，2000年电子网络还不发达，很多人并不会想到网络交易。但贺芸生活过的2018年，那时几乎所有东西都可以在网上购买。

“你看啊，这位嫌犯抢了手机后，第一时间选择了关机。”

“对。”何勇还在琢磨“线上”的意思。

“而且他很清楚，手机号可以锁定他的位置，很快抛掉了手机卡。”

“对，我们发现卡片的垃圾桶距离案发现场不到100米。”

贺芸敲了下桌子说：“这就说明，这位嫌犯对手机，以及通信网络是非常了解的。”

何勇反应过来，“是啊…我们只想着他是抢劫财务物目的，认为他是缺钱冲动犯罪。就往流动人口，惯偷，劫匪方向查了，从没考虑过他对手机很熟悉这点…”

贺芸说道：“你们的嫌犯，比你们认为的要更高智商，甚至有学识。”

“那…很可能不是单纯的抢劫杀人？”何勇有了提示，再回想起案子来，的确发现了很多可疑之处。

一开始他们发现被害者身上的财物被洗劫一空，连西装皮鞋都被扒了，他们就认为是谋财害命。

但想到被害者被捆绑的样子，也许…也许嫌犯扒光他只是为了羞辱他。

“谢谢贺教授，你真是一语点醒梦中人啊！”何勇高兴地站起来，要去打电话汇报。

贺芸拉住了他，“还有，手机…”

“哦，对，你说的线上交易，具体操作是什么样的呢？”

贺芸便把未来的网上购物结合当时的实际情况描述了出来。

何勇听得眼睛发亮，“这可真是方便快捷。”

“是啊，也更隐蔽。”贺芸说，“所以我想，嫌犯会不会在网上处理掉这部手机。”

“贺教授，知道这样的网站吗？”何勇反手掏背包，发现这周来的匆忙，没带笔记本电脑。

贺芸说等下可以去她家试试，“我倒是知道几个数码爱好者聊天室，可以找找看。”

那时候的网络还不像现在那么发达，很多对计算机，互联网感兴趣的人都会在一些聊天室交流。

说走就走，何勇去柜台结账，让贺芸先去开车。

贺芸也不含糊，两人一路回了贺芸家。

  

  

看到电脑开机，贺芸才警觉起来，她用这台电脑存过一些东西，也发过一些邮件，可不好让何勇看到。

“怎么了？”何勇在一旁站着，看到开机密码框跳出来，不好意思地转过身去，“贺教授，今天真是太麻烦你了。”

贺芸趁此机会，扫了一眼电脑，把桌面上的东西放入一个隐藏文件夹，又把搜索记录清理掉，这才对何勇说：“好了，你可以转回身了。”

“不好意思啊。”何勇说着。

贺芸也不好意思地笑了笑，她很快打开了几个聊天室，问起网上有没有购买手机的地方。

很快，聊天室里的网友提供了讯息。

贺芸打开了据说规模最大的一个。

“还真有，半个小时前，就有人卖了一部手机。”何勇指着屏幕说。

贺芸被他笼罩在手臂间，一转头就能碰到他的脸，有些不自然地咳了一声，“你找个椅子坐吧。”

“不用不用。”何勇以为贺芸在客气，连忙摆手。

然后他也意识到了现在的姿势，在灯光下，两人的影子贴在一起，贺芸就像是被他搂在怀里。

何勇直起身子，说对不起，拖了个椅子过来，在贺芸身后坐下，双手放在膝盖，正襟危坐。

贺芸脸上的热意退却，看他的样子有点好笑，把页面继续往下拉。

“对了，你有那部手机的序列号吗？”

“序列号？”

“对。”贺芸用鼠标指着一列说：“你看，出售的手机都会登出序列号来，证明是真货。”

“还真是。”何勇嚯地站起身，“我打个电话。”

他没有避着贺芸，把电话打回局里，说明了情况，然后申请查询手机的序列号。

“不用查，当时让被害人家属拿了手机盒子过来，这是部新手机，家属说被害人才买了一礼拜。对了，序列号是…”

何勇正想问有没有纸笔，贺芸直接调出个电子文本，把序列号敲了下来。

挂了电话，两人就对着网页查找起来。

  

见天色已晚，贺芸把位置让给了他，说先去做个饭。

“忙了一天也该饿了吧？”

何勇赶忙站起来说：“麻烦贺教授了。”

“只是个便饭，随便吃点。”贺芸在越来越坦然。

她打开冰箱，看到里面那罐泡菜，想着干脆炒个泡菜炒肉，然后再煎个蛋，拌个凉菜。

贺芸自己一向吃的简单，有时候晚上干脆就只煮个面吃。

从上辈子到这辈子，她的厨艺也是平平，打着鸡蛋的时候，贺芸才开始有点点后悔。

即使没有上辈子的事，她留何勇在家吃饭，是不是也有些不妥。

虽然何勇是她的学生，但也是个成年男人…

就在她忐忑地煎好蛋时，何勇冲进了厨房，他激动地说：“找到了！”

“什么？”

“贺教授，找到那部手机了！”何勇站在她面前，张着手臂，兴奋地像个等着夸奖的孩子。

贺芸敲了下他的肩膀，“那你还不快去上报。”

“啊，对，要汇报。”何勇笑着顿了下，才出去打电话。

贺芸捂着胸口，舒了口气。

她家的厨房不大，刚才他们离得太近了。

不过，她似乎被何勇的情绪感染，拌菜的时候，脸上都挂着笑。

“贺教授，”何勇探进个头来，“我能用下你的电脑发邮件吗？”

“发吧。”

“谢谢啊。”何勇的尾音都带着高兴。

贺芸也为他开心，干他们这行的，找到疑案难案的关键点，是最兴奋的。上辈子，贺芸为了破一个案，在图书馆翻了半个月的资料，找到线索的那一刻，有种云开见月明的惊喜，这是什么都比不了的成就感。

  

她把最后一个菜装盘，何勇又进来了，“做了什么？好香。”

“是不是觉得很熟悉？”

“是啊，泡菜炒肉？！”何勇一下子闻了出来。

贺芸端着盘子说：“你带给我的泡菜，还记得吗？”

“啊，对。”何勇记起这么回事，他帮着贺芸把碗筷拿出去，“那是我们食堂师傅每年都会做得，我想你应该会想念家乡的味道。”

“谢谢你。”贺芸盛了饭给他。

何勇赶紧说：“是我该谢谢你才对，要不是贺教授的提醒，我们很难找到突破口。”

“接下来应该能找到卖家吧？”

“嗯。队里已经出任务了，估计等会儿就有消息。”

“那我们边吃边等。”贺芸也想知道自己的判断是否准确。

何勇忽然站起来，从背包里拿出一块蛋糕。这是他在咖啡馆看到时，鬼使神差地买的。

他有些忐忑地说：“贺教授，迟到的生日蛋糕，你别介意。”

贺芸看他一副怕挨批的样子，这次没有冷言拒绝，笑了下轻声说：“倒也不算迟…”

“嗯？”何勇没听清。

“下不为例啊。”贺芸拿了两个勺子，递给他一个。

何勇笑着保证。

  

  

但后来的每一年，何勇都会给贺芸买一块蛋糕，即使他出差不能和她庆祝。

贺芸把生日当做是自己的新生。

她不再害怕蛋糕和蜡烛了。

  

  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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何勇：那一刻，我真的怕连人带蛋糕被贺教授扔出来。

贺芸：这么怕我？

李成阳：就知道何勇以后是个怕老婆的妻管严。